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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佳家拜祖先】2024年｜端午節祭祖｜團圓樂

　　小時候，阿嬤掌家時的廚房常年有一鍋滷豬肉，不曾間斷過。

　　記憶中每到吃飯時間，阿嬤都會從那鍋滷肉裡夾出一塊Q彈的五花肉，用筷子一分為二，肥肥的那層肉皮會到阿嬤碗裡，瘦肉則隨著白飯與滷汁進到我的肚裡。

　　每到端午節，阿嬤就會把滷豬肉包進粽子裡，放到蒸籠裡炊熟，滿室粽葉飄香，粽子裡沒有蛋黃，只搭配一點點鹹香豆乾丁，與一點點菜脯，粽葉香味在炙熱的空間裡久久不散。解開粽繩，鹹香軟糯的粽子，淋上甜辣醬，這是我小時候的端午記憶。

　　時光拉回到現在，粽子原來有各種不同的綁法與滋味，餡料各有其趣，阿嬤的粽子如今想來是最親切的滋味。

　　就像燦爛奪目的菜色，會讓人眼前為之一亮，但耐吃且會留下深刻記憶的，卻是家常菜。我在祭祖的這幾年，菜色的選擇，往往會優先考慮與選擇，在視覺上令人為之一亮的菜餚，對於配菜顏色或盤飾的重視程度比重高，總是選擇略過好吃，但菜式上看起來比較平凡的菜。吸引人的僅僅是菜的顏色，與切工的細緻程度，但卻不一定是最好吃。

　　一桌菜其實可見心思，做的菜，顯露的就是心念。

　　做祭祖菜心態偏離軌道，是 老茶房〔黎時國〕大哥發現的，在一次談話中剛好講起祭祖事，大哥說：「佳話，這桌菜你是做給祖先吃的？還是做給別人看的？盤飾上過多的鮮花綴飾，容易稀釋掉做菜的質量….」，老茶房〔何秋格〕大嫂接著說：「佳話，只要菜的本質好，輕輕揮灑上一抹淡淡的，像一點細蔥末，一小點辣椒末襯托主菜，菜看起來反倒更大器….」。

　　我確實在手藝的進步之中，同時也漩進另一層面的迷失。以為的很好，其實卻是自己的盲點…..

　　回歸到沒有鮮花盤飾的牛排，改為用在爐上小火慢煸的酥脆蒜片，能搭配著牛排吃；綠豆薏仁湯工序多；白滷蹄花爐上慢燉許久，上桌時決定連蔥花都不放；這次沒有吸睛玉米雞湯，卻有鹽漬雞湯帶來的溫暖，在祭祖之後，全家人圍坐用餐時，成為家人們的心頭好。這次備菜，有點不習慣，一面做，其實一面惶恐，少了盤飾的菜，就很像拆開一盒華麗的禮盒的包裝紙，挖開積習，轉個方向再調整。

　　原本自喜的信手拈來的盤飾，是自我感覺良好的隱照，也掀起另一層反思，應該回歸到好吃的本質，把覺得好吃料理的放到祭祖桌上才對。

　　大哥與大嫂幫忙看我們家的祭祖菜，一面鼓勵，也一面適時提醒，在手指轉滑就過的快螢幕時代，真正關心的人，才會停留定格相片看細節，給予調整的提醒。於是這次我家的祭祖菜，也調整了方向。

　　端午節記事，好吃的味道，還是取決於心態，祖先需要的心意，原都在一份誠摯中，我也還在學習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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